第28節(jié)：陳奇瑜師援南陽郡 李自成中計陷車廂(5)

自成回到帳中，便同牛金星商議分兵拒敵，連夜把部下的人馬分為六大隊，令李雙喜、周鳳梧、高一功、高杰、俞彬、馬世耀等六員大將，分頭率了人馬，去拒住賀人龍、左良玉、張任學、王樸、倪寵諸路官兵。一面暗中令李過率領(lǐng)精兵五千人為先鋒，一直由白河灣、杏花山一帶小道，殺奔鎮(zhèn)平而來。其時各路官兵先后一齊趕到，李雙喜等扼險拒戰(zhàn)，拼死不退。人龍?zhí)降米猿梢呀?jīng)由白河灣逃走，不禁吃了一驚，急令周國卿率了人馬，星夜前去堵截。

　　國卿兵至杏花山，恰恰與自成的中軍刺斜相遇。自成見了，心里十分忿怒，立刻令李過上前迎戰(zhàn)，兩下就在杏花山前鏖戰(zhàn)起來。

　　正在相持不下的時候，那李雙喜等六路大兵一齊戰(zhàn)敗，都向鎮(zhèn)平一帶退了下來。俞彬由小道退走，反殿在周國卿的陣后，看見國卿正在與李過交鋒，他便盡率人馬，在后面夾攻上來。國卿看見腹背受敵，便不敢戀戰(zhàn)，急急率領(lǐng)所部，由山后退走，自成亦無暇追趕。便與俞彬等五將合兵一處，連夜奔人鎮(zhèn)平，扼險休兵。

　　總督陳奇瑜起先以自成逸出南陽，便催督各鎮(zhèn)大兵晝夜追趕。及官兵追至鎮(zhèn)平，自成已經(jīng)由鎮(zhèn)平入內(nèi)鄉(xiāng)；賀人龍等追至內(nèi)鄉(xiāng)，自成已由荊紫關(guān)殺入陜西商州、雒南一帶，與迎祥合兵去了。奇瑜大驚，連夜飛檄總兵李卑，率兵扼守山陽一帶，一面分調(diào)大兵，四路入陜，來追自成。

　　自成看見大兵云集于關(guān)中，生怕陷入絕地，一連召集部下的將士開了幾個會議，決定主意。同迎祥盡率全部人馬，由陜西向湖北鄖陽一帶，直取襄陽。前部先鋒馬維興剛剛渡過了漢江，不想那湖廣巡撫唐暉早督了大將楊正芳等，把荊州、承天一帶的水陸隘口防守得鐵桶一般。自成看見楚兵有備，即刻把人馬折回洵陽，分兵四出，攻陷了房縣、竹溪、�？等h，�？抵h方國儒、竹溪訓導王紹正先后戰(zhàn)死。

　　此時新任鄖陽撫治都御史盧象升，部下只有標兵二千名，除了守城之外，不能前去救援各縣，因此他便一面防守，一面向朝廷飛章告急。

　　自成由湖北復回陜西，盡率大隊人馬，由巴陵、夷陵、紫陽、白河一帶，浩浩蕩蕩向四川殺了前去。大兵到處，連陷夔州、大寧、興山、通江、巫山等處，夔州同知何承光、大寧知縣高日臨、興山知縣劉定國、通江巡檢郭纘化、大寧訓導高錫、巡檢陳國俊、指揮王永年、守備郭震辰、田實等先后戰(zhàn)死，一時烽火連天，四川撫按告急的文書雪片似飛來，陳奇瑜大驚，連夜移檄四川撫按，叫他們速率本省官兵，設(shè)險扼守，一面飛調(diào)大兵，星夜向四川進剿。

　　自成看見官兵全數(shù)入了四川，他卻又把人馬分為三大股，趁空復向湖廣飛馳電掣地殺了回來。那二路人馬，一路由均州入湖南，一路由鄖陽犯淅川，自成自率一路，由金漆坪復入商南一帶，梓潼教諭詹嘉言戰(zhàn)死。

　　自成的人馬剛剛行至興安府一帶地方，誰知這一回卻沒有算準，恰恰的又與陳奇瑜由四川撤回的大兵碰了個正好。自成看見官兵大至，又見這興安一帶山路崎嶇，他便不敢與官兵接戰(zhàn)，立刻率了人馬向后退走。豈知他的隊伍剛才到了車廂峽一條路上，忽然聞得金鼓齊鳴，喊聲四起，一連三騎探馬飛報前來，說是總兵李卑率領(lǐng)大兵在前面攔住了去路。自成大驚，急令李雙喜率領(lǐng)大將破甲錐、過天星火速前去迎戰(zhàn)，務要將官兵殺敗，方能進兵。

　　這三路人馬剛才調(diào)上前去，不防那后面的殺聲又起，探馬飛報，說是總兵王樸、倪寵兩支人馬又從后面追殺到來。自成聽了，憂忿交集，即刻傳令，叫李過、俞彬、夜不收三員大將各率本部精兵，前去迎敵；三將領(lǐng)命而去。

　　這時候，前后兩處同時交戰(zhàn)起來，只聞得金鼓連天，喊聲動地，不上片刻功夫，探馬飛報，說是破甲錐、過天星二將已被官兵所斬，李雙喜引兵敗退下來。自成正待親自上前之時，不防后面的探馬又到，說是李過、俞彬被官兵殺敗，退回來了，夜不收被王樸斬了，兩路官兵直向峽口夾攻上來。自成大驚，急忙與高迎祥分督了李守信、高立功、高一功、馬維興、劉宗敏、闖塌天、射塌天、賀珍、賀錦、高杰、田虎、羅虎及新從河南歸附的劉虎、袁宗第、郝永忠、馬進忠、馬士秀等一班大將分頭死戰(zhàn)，一面令李雙喜、李過、俞彬、周風梧等各率死士，向左右山巖邊爬山越嶺，設(shè)法去截擊官兵的后路，意欲沖出這個險地，再看退兵之路。不料此時官兵異常勇猛，自成等幾次沖鋒，皆被官兵殺得大敗而回。自成十分忿怒，傳令叫馬維興上前沖鋒，自己在后督陣。一時金鼓齊鳴，喊聲大震。維興一馬殺入官兵陣里，手斬副將高文、杜震，官兵立時敗退下去。自成正待催兵殺出，不防那左邊山外鼓聲又起，人報“賀人龍的大兵趕殺來了”。說猶未畢，右邊山上的鼓聲又起，一時人喊馬嘶，塵頭高起，探馬連報，說是“左良玉、湯九州兩鎮(zhèn)大兵又殺到了”。自成聽罷，長嘆了一聲道：“大事去了。”即刻傳令，叫全部人馬悉數(shù)退入峽中，暫時休息。官兵見他們已經(jīng)陷入了車廂峽，便也不再進兵，立刻分布人馬，將前后峽口及四面山頂小路重重扼守，困了個水泄不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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